讀武俠小說,總有一些不是主角的人讓人記憶猶新而又意難平。這些人物,因為身上的某些氣質和特點,讓人產生好感。但是他們此后的人生際遇卻并不如與其,讓人有種失落感,所以才覺得意難平。
比如說在梁羽生的小說中,就有個唐經天讓許多人困惑。他的先天條件要比金世遺還好,可是后面的發展,卻始終不及金世遺,讓人感到可惜。唐經天,是唐曉瀾和馮瑛的兒子,唐曉瀾和馮瑛都是江湖中的頂尖高手。
出身武林世家的唐經天,本身人就非常聰明,而且天山派的武學是天下最為正宗純正的武學。在這樣優勢的條件下,唐經天的起點很高,在冰宮出場的那一幕,真是令人覺得驚艷,端的是個文武雙全的奇男子,就連冰川天女都對他芳心暗許。
唐經天憑借驚才絕艷的本事,成功得到了冰川天女。而在同時期,金世遺雖然也是武功高強,但是尚且略遜唐經天一籌。可是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,金世遺的武功便讓唐經天望塵莫及。不但將唐經天遠遠甩在了后面,而且所達到的武學成就,就連唐曉瀾也不能望其項背,成為梁羽生筆下武學第一人。
唐經天之所以不如金世遺的發展后勁大,主要有幾個原因。第一,唐經天不再是男主角,金世遺成了男主角,自然所有的好事都落到了金世遺的身上。所以金世遺不但艷福無邊,而且奇遇不斷,所接觸的武學也都是上乘武學,見得多學得多,自然比唐經天的受益要大。
第二,唐經天趨于保守,而金世遺銳意進取。天山派是江湖中的名門大派,天山派的武功又是天下正宗的武學,已經趨于盡善盡美,無需再改進和完善。唐經天只要按部就班進行練習就行,而金世遺呢,本就是個草根,有一股子拼搏的勁頭在里面。所以在博采眾長之后,他將天下正邪武功合二為一,變成了自己的武功。站在巨人的肩膀上,高屋建瓴,博采眾長,自然比唐經天要強。
不過唐經天雖然跟金世遺的差距很大,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,其實也在縮小,到了晚年,唐經天的武功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。
梁羽生筆下有唐經天和金世遺,金庸筆下則有耶律齊和楊過。由于兩位大師筆下的這兩位人物的遭遇很像,所以特別展開說了一下。接下來讓我們回到本文的主題,耶律齊前期武功比楊過還高,為何后期連楊過的影子也追不上?
在《神雕俠侶》中,楊過雖然是個亦正亦邪,玩世不恭的角色,受到不少人的喜歡,更有一見楊過誤終身的說法。但是相比較于楊過,我更喜歡耶律齊,隨著年齡的增長,個人喜好也在不斷改變。
耶律齊的先天條件,也非楊過能比的。耶律齊的氣質和形象,讓楊過都自慚形穢,作為耶律楚才之子,耶律齊溫文爾雅、氣度不凡。完顏萍刺殺耶律楚才,耶律齊出手阻止的那一章節,讓人見識到了什麼叫君子氣度。一般人見到仇人,即便不斬草除根,也會給以顏色。
可是耶律齊呢,用自己的武功和大度,真正折服了完顏萍,化解了兩家的世仇。楊過跟他比起來,就顯得比較極端了,不會站在更高的層面去思考問題解決問題,喜歡意氣用事。做事但憑自己的好惡,由著性子來,一言不合就是捶胸頓足,自怨自艾。可是耶律齊呢,在整部小說中從未大聲說過話,發過牢騷,由始自終都是一副謙謙君子形象。
這也是為何郭芙跟楊過在一起時,總鬧別扭,跟耶律齊在一起時,卻幸福得像朵花一樣,逢人便夸耶律齊,甜蜜恩愛。耶律齊不但人品氣度沒得說,而且武功也是十分了得。在剛出場時,武功是高于楊過的。而且跟楊過的師父小龍女相比,耶律齊的師父周伯通,武功是高于小龍女的。
耶律齊師承周伯通,在周伯通那學到了全真派正宗武功還有空明拳,至于左右互搏,倒是沒有學會。只因聰明的人,都很難學會。原文也說到了耶律齊的資質,聰穎強毅,練功甚勤。人聰明,又肯下苦功夫,難怪耶律齊的全真劍法讓李莫愁也驚嘆,「天資稍差之人積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夠。」
既然耶律齊的天賦跟楊過一樣強,那麼為何后期的武功卻遠遠不如楊過呢?首先我們來說說耶律齊有哪些名師,先是周伯通,接著是黃蓉,最后是郭靖。在周伯通那,學到了全真派武功、空明拳。在黃蓉那,學到了打狗棒法。在郭靖那學到了降龍十八掌、箭術。在絕情谷秀了一把箭法,連黃蓉都誤以為是郭靖來了,可見耶律齊的天賦一直是在的。
說完了耶律齊的名師,再來說說楊過的名師,楊過從洪七公那學到了打狗棒法的招式,在黃蓉那學到了打狗棒法的心法。在歐陽鋒那學到了蛤蟆功,在小龍女那學到了古墓派武功還有部分九陰真經。在黃藥師那學到了彈指神通,還有在全真派得到過全真口訣。從師資力量上來說,兩人所遇到的都是名士,所修煉的武功都是絕學。
而且武學之道,貴在精而非雜,這一點金輪法王就曾對楊過說過,他說楊過的武功學得太多,但是博而不精,雜而不純。楊過也正有此感,所以在后面格外注重將所學的武功融為一體,為己所用。他后面所創的黯然銷魂掌,就是綜合了所學到的武學,融入其中而自成一家的。
楊過一心追求武學之道,一心想成為一代武學大師,對于武學的追求孜孜不倦。尤其是等待小龍女的十六年里,無事可做,更加可以專心精修。而耶律齊呢,一直在幫助郭靖守衛襄陽,軍務纏身,自然沒有過多的時間去鉆研武學。一個是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練武修習,一個是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忙于軍務,晚上還要跟郭芙同床共枕,哪有那麼多閑暇時間?
所以楊過每天孜孜不倦追求武學之道,并且勇于創新和創造,這就讓他的武功一日千里,增長迅猛,最后不在老五絕之下。而耶律齊呢,沒有時間多加修煉,也沒有開拓進取銳意創新的想法,所以時日一長,自然遠遠落后于楊過,甚至連躋身神雕前十名之內都不夠格,差距大到連楊過的影子也追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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