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九十年代的孩子可沒有各種電子產品當玩具,陪伴我們度過那些無聊時光的,只有各種小說,而筆者最偏愛的無疑是武俠小說,不過武俠小說何其多,為何是金庸故事給人留下的印象最為深刻?思來想去,筆者得出的結論是因為「悲劇」二字。
那些圓滿的結局固然能讓人得到一時的滿足,但往往悲劇的影響力則更為深遠,哪怕時隔多年,回想起那部作品,也難免讓你如鯁災后,而金庸的故事大多都是以悲劇收場。
比如他沒提及的郭靖夫婦的結局,無疑就是悲劇,只是郭靖夫婦的結局,或許比你想象得還要更慘。
郭靖與黃蓉是《射雕英雄傳》中的主角,到了《神雕俠侶》中,他們固然還有不少戲份,也是新一代的主角楊過的人生導師一般的存在,但在多數時候,他們已經被邊緣化,只能強行給楊過讓戲份。
(郭靖、黃蓉劇照)
但好在最后的襄陽大戰還是以他們為主心骨展開的,他們是襄陽百姓心中的大英雄,至于楊過,他扮演的是救世主一般的角色,此時金庸算是一碗水端平了,讓兩位主角的形象都變得十分高大。
《神雕俠侶》末尾的那次襄陽大戰是以襄陽守軍一方獲勝結束,事后眾人還前去華山擊敗洪七公,順便又展開了一次華山論劍,郭靖成功躋身五絕之一,被冠以「北俠」之名,黃蓉也一度被提名,如此看來,郭靖夫婦的結局還算圓滿。
可那也僅僅只是表面的圓滿罷了。
(楊過劇照)
楊過只是擊殺了蒙哥大汗,蒙古一方才不得不退兵,待到他們選出一位新的大汗,他們勢必會卷土重來,甚至這一點金庸都早已借郭靖之口說了出來,談及襄陽城是否守得住時,郭靖的態度很明確,他能做的就是「鞠躬盡瘁死而后已」,因此他們的命運早已與「悲劇」二字聯系在一起,而《倚天屠龍記》中,也確實提到了他們最終戰死襄陽的消息。
其實整本《倚天屠龍記》得以誕生,都是因為郭靖夫婦戰死之前留下的倚天劍與屠龍刀。
關于那倚天屠龍計劃,書中提到過這麼一句:「她聘得高手匠人,將神雕大俠楊過留贈給郭師祖的一柄玄鐵重劍熔了,再加以西方精金,鑄成了一柄屠龍刀;又以當時最為鋒銳的兩柄寶劍,楊過大俠的君子劍與楊夫人小龍女的淑女劍,熔合而鑄成一柄倚天劍……郭大俠夫婦將這兵法秘笈藏在一個絕頂機密的所在,另在兩塊玄鐵鐵片之上,刻上了這所在的地圖,并注明進入的方法,將鐵片藏入了倚天劍和屠龍刀之中。」
他們夫婦制定這計劃時就已經預料到自己將來必定會戰死在襄陽,不過這也是矛盾的地方。
將倚天劍與屠龍刀交給郭襄與郭破虜真的可靠嗎?且不說當時身懷十余門武功的郭襄都算不上二流高手,那郭破虜在書中更是沒有半點出彩的表現,他的武功水平到底如何?難說,可無論如何,他的武功再強,也一定強不過郭靖本人,所以這倚天屠龍計劃由郭靖夫婦自己來執行其實才是最牢靠的。
(黃蓉、郭靖劇照)
郭靖夫婦最佳的選擇無疑是逃離襄陽,其實用「逃」這個詞都不太準確,應該是識時務者為俊杰,何況他們不僅僅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,也是為了保證「倚天屠龍計劃」能夠順利進行下去,世人若懂得他們的苦心,也絕不會詬病他們棄城逃亡。
然而讀者收到的消息卻只是郭靖夫婦戰死:「 襄陽城破之日,郭大俠夫婦與郭公破虜同時殉難,屠龍刀不知下落。郭祖師當時身在西川,待趕去想要相救父母親人,卻已為時不及。」
至于最后一次襄陽大戰爆發之時到底發生了什麼,讀者無從得知,甚至這里有一點很奇怪,就連負責保管屠龍刀的郭破虜也一并死在了襄陽,郭靖夫婦制定的計劃原本已經失敗了一半了,可見最后一次大戰一定是十分慘烈的,郭破虜都沒來得及出城。
郭靖一定是戰死了,可黃蓉呢?或許比郭靖更慘,這一點從《笑傲江湖》中那華山派寧女俠落入魔教手中的遭遇就能看出來。
寧中則被魔教長老抓去之后就遭到了一番羞辱。
(日月神教教主劇照)
書中是這麼說的:「 忽聽葛長老笑道:‘岳不群年紀已經不小,他老婆居然還這麼年輕貌美。’杜長老笑道:‘相貌自然不錯,年輕卻不見得了。我瞧早四十出頭了。葛兄若是有興,待拿住了岳不群,稟明教主,便要了這婆娘如何?’葛長老笑道:‘要了這婆娘,那可不敢,拿來玩玩,倒是不妨。’」
盡管書中只提到那葛長老捏了捏寧中則的臉,但這無疑是金庸含蓄的寫法,退一步說,哪怕僅僅只是如此,對于一位正派女俠而言,這已算得上是奇恥大辱。
都說江湖中人講江湖規矩,可面對女色的誘惑時,又有幾人能把持得住?年過四旬的岳夫人尚且難逃劫難,風韻猶存的黃蓉又如何逃得過?
那蒙古鐵騎向來都是走到哪殺到哪,燒殺擄掠無所不作,對于那些女子,則向來難逃他們的魔掌,比如當年郭靖雖成吉思汗征花剌子模時,就見證了蒙古鐵騎的兇殘,他都一度懷疑自己隨成吉思汗出征是否算是助紂為虐。
(令狐沖、寧中則劇照)
金庸筆下也從來不缺女子落入敵人手中便受盡屈辱的情況,甚至連小龍女這般女主角都不免遭了甄志丙(舊版中的尹志平)的毒手,可想而知,後來的黃蓉多半也難逃蒙古鐵騎的毒手。
而這或許才是金庸沒將最后一次襄陽大戰的過程詳細寫出來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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